陪兒讀書:嘗盡人間辛酸苦辣
2008年9月2日,吳祖蘭帶著兒子坐上了去貴陽的班車,走進了貴州大學預科班 (預科班設在貴州民族學院)。從此,踏上了一段更為艱辛的求學之路……
上大學不比在家上小學和初中,費用自然高了許多,學費、看病、吃飯,樣樣都要錢,樣樣都貴,父親和姐姐打工掙來的錢也只是杯水車薪。
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母子倆身上帶來的錢所剩無幾。無經濟來源的日子該如何維持下去?身在異鄉(xiāng)的母子一籌莫展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母親著急了,四處在學校附近尋找工作。然而,初來咋到,人生地不熟,加上只會干地里農活之外,再無一技之長,想在貴陽找個工作,實在太難了。一連奔波了6個日夜,最終還是一無所獲!
學校領導知道母子的困苦境遇后,立即召開會議制訂具體方案幫助母子倆,決定給母親一間單身宿舍,同時還安排母親在校園里當清潔工。
母子倆的故事傳開后,唐漢超所在班級的同學自發(fā)地捐助了800余元,幫他買了一輛輪椅,而余下的300多元也捐給了母子倆作為生活費。后勤集團的羅師傅還主動給她宿舍安上了電燈,而唐漢超的班主任也親自送來了四床棉被、一瓶金龍魚油和一袋大米……
唐漢超說,在他和母親心中,家就是這個學校,家人就是老師、同學。
2008年10月的一個風雨交加的深夜,唐漢超輸尿管結石突發(fā),痛得在床上直打滾。“快,送醫(yī)院!”母親急了,與聞訊趕來的2個同學一起,背起唐漢超就往醫(yī)院跑。而此時,學校的醫(yī)務室早已關門。深秋的晚上,寒風刺骨,他們沖入雨中,背人的背人,打傘的打傘,冒著如注大雨,深一腳,淺一腳,輪流背著唐漢超到學校附近診所就診。母親和同學渾身上下淋得透濕,冷得不停的哆嗦,只有唐漢超沒有被雨淋到。
提起那些好心人,母親的眼淚止不住地滾落:“學校就是我們第二個家”。
大學陪讀5年,吳祖蘭嘗盡了人間的辛酸苦辣。
“最困難的時候,有時個把月都找不到活干,全靠親戚輪流接濟。”想到過去,吳祖蘭臉上掛著笑,眼里卻泛著光,一邊用手來回摩挲著身旁兒子的背,一邊說道:“有一天,身上一分錢都沒了,只有頭天剩下一點冷飯給超兒吃,我早上沒吃東西,晚上的飯也沒著落。一個好心的保安見我可憐,送了我一疊發(fā)黃的舊報紙,賣得3塊錢。”
陪讀的5年里,吳祖蘭除了當學校的清潔工每月收入490元外,每天拼命的打工找錢,撿過廢品、當過送水工、幫人澆過花草、到小飯館洗過碗……
“只要能掙錢,什么苦活累活我都做。”回憶起當時的情景,吳祖蘭神情很淡然,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,她說:“有人介紹我去飯館刮土豆皮,刮一袋130斤,老板給一塊五毛錢,那時候我也干。”
在兩人住的宿舍里,墻腳四處放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編織袋,里面裝滿了各種飲料瓶。除此之外,床底下還有很多廢紙殼和捆好的廢紙。每天兒子上課時,母親就在學校周圍轉轉,撿一些塑料瓶,賣給收廢品的掙點生活費。
為了給兒子多籌集一點醫(yī)藥費,母親省吃儉用,菜專門挑便宜的打,“每餐只打一塊五的菜,一塊錢的飯。”
兒子愛吃肉,家里窮,買不起肉。別人吃肉,只能眼巴巴看著。“我的心里特別難受”,母親想盡辦法找機會打個短工,掙幾個錢,讓兒子個把星期吃上一回四、五元錢有點肉的菜,增加營養(yǎng)。而自己卻5年沒到外面吃過一次早餐,沒買過一件新衣服,就連5角錢最便宜的冰棍也舍不得吃一根……
過度的勞累,使吳祖蘭患上了腰肌勞損的毛病,而且身體虛弱,經常頭痛失眠。才剛滿50歲,頭上的白發(fā)便依稀可見,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