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寫在《若干意見》出臺實施兩周年之際
史文清
仲夏的贛南。風過阡陌,稻浪翻滾,又是一個飽滿而豐足的季節(jié)。
此時,我也像一名歷經(jīng)艱辛的耕者,面對挺拔壯實、精神飛揚的莊稼,內心充盈著喜悅和期待。品嘗這兩年滴落的汗水,一種別樣的滋味涌上心頭。
時間本無特別意義,來往無影、去留無蹤,而一旦賦予其內涵,頓時便豐滿靈動起來,有了段落、有了故事、有了章節(jié),甚至有了靈魂。比如,我說的“這兩年”,當然也是一個寬泛的概念,但因為深蘊著《國務院關于支持贛南等原中央蘇區(qū)振興發(fā)展的若干意見》出臺實施以來的難忘歷程,所以,于我、于贛南,就有了充滿質感的記憶。“曾經(jīng)滄海難為水”,今天,已經(jīng)很難用一個什么詞來描述這兩年的感受,我只知道,就像流動的時間一樣,平緩之間,充滿晝夜交替的起伏與跌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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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感慨于這片土地的蒼瘠。
也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緣分,我從幾千里外的白山黑水,來到了這塊充滿神奇與榮光的紅土圣地。關于贛南,我并不陌生。對于她的前世今生,卷帙浩繁的資料已經(jīng)作了詳實敘述。此前,在省里工作的時候,也曾多次踏足贛南山水。然而,當真正成為“贛南老表”,我想補上的第一課,還是希望用腳步去丈量、用身心去感受這片土地。
2010年,金秋。正是贛南最美的季節(jié),橘紅橙黃、丹桂飄香。我卻無心于眼前的美景,稍稍安頓,便開始了新的“旅行”。很多年來,我一直不習慣依照事先提供的看點“按圖索驥”,心里總有自己的“路線圖”。我想,光鮮的地方,去與不去,都在那里。我最想看的,是那些平時難以看到,或者被有意無意“屏蔽”的內容,比如,那些山高路遠、人窮地偏的旮旮旯旯。每天的行程,總是從清晨五六點開始,趕到縣里時,大多時候人們還沒吃早飯。中午根本顧不上休息,忙著找人了解情況,夜幕降臨時仍在走訪,回到市里,常常已是午夜時分,甚至晨曦微明。我盡己所能,多走,多看,多聊,多問。十幾天下來,走遍了全市18個縣(市、區(qū))。每天這樣奔波,疲倦自不必說,頗為難受的是心情。對贛南的狀況,盡管我已經(jīng)有足夠的心理準備,但現(xiàn)實的貧困、老表生活的困頓,還是大大超乎想象。
寧都縣固厚鄉(xiāng)楂源村東排小組,貧苦深深地困擾著這個小山村。村里47戶人家,平均壽命只有43.5歲。走進一個個殘缺不全的家庭,境況讓人觸目驚心!再看看全村唯一的一口水井,說是井,其實不過是一個就地挖出來的“坑”,半徑不足一米,人畜共飲不說,周邊都是牛欄豬圈,屎尿橫流,井水嚴重污染。
大沽鄉(xiāng)是寧都縣一個邊遠的山鄉(xiāng),距縣城75公里。從鄉(xiāng)里出發(fā),再走15公里盤山公路,才抵臨南林小學。但見教室低矮破爛,100多名寄宿生,分男女擠在兩間教室;沒有床架,孩子們就地打通鋪;學校沒有廁所,尿桶就放在寢室角落……在贛南許多山村學校,因為條件艱苦,學校辦不起食堂,走讀生每天帶飯上學,大冬天只能吃冷菜冷飯。文體活動成為“稀缺品”,不少學校,連操場上的籃球架,擋板破爛得也只剩半個,沒錢添置一個新的。投籃時,籃球經(jīng)常從擋板缺口飛出去……
停電、限電成為常態(tài),甚至中心城區(qū),都有過大年初一停電的現(xiàn)象,更不用說農村;璋祿u曳的松明子光影下,是充滿求知渴望而又百般無奈的眼神。
“一腳高一腳低,一身汗兩腿泥”,“出門三步羊腸道,百里千斤靠肩挑”,“天雨一包膿,天晴一塊銅”……如果不是親身經(jīng)歷,我根本無法相信,這就是贛南鄉(xiāng)村的道路!蜿蜒、促狹、曲折,一如這里人們的生活。
住著百十年的危舊土坯房,床上鋪蓋的是黑乎乎的破棉絮,孤寡殘疾亟需關愛,寒冬臘月,年近八旬的老人還穿著涼鞋……一路下來,體味著贛南老區(qū)的貧與苦,感受著贛南老區(qū)人民的盼與需!真的不曾想到,新中國成立已經(jīng)60多年、改革開放也30多年了,當國內許多城市幾近發(fā)達國家生活水平的時候,贛南,我心懷敬意的大美土地,民生問題還如此突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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